11万家店关门！商场空荡荡，我们为什么不爱逛了？

上海徐家汇的太平洋百货，那块红了三十年的招牌，在2025年8月31号晚上熄了灯。几个头发花白的老阿姨举着手机，对着缓缓闭合的玻璃门拍了又拍，好像想把一个时代最后的背影存进相册。这画面挺有意思的，因为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说，大家的钱没少花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还在涨。那钱去哪了？反正不是流进了这种地方。

过去十二个月，全国有近11万家商场和零售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关了。关门就像传染病。长沙开了27年的阿波罗商业广场，工人们正用撬棍拆那块油漆剥落的招牌。南京奥特莱斯的停车场入口，红色的“闭店清仓”横幅在秋风里扑腾，地上的轮胎印子还在，车却没了。十年前，谁能想到？那会儿北京国贸的电梯口永远在排队，上海南京路百货的试衣间，等候的号码牌能排到专柜拐角。

问题出在哪？有人总说电商冲击。当然，手机上点一点，一小时生鲜上门，四十分钟洗发水送到家，谁还费劲跑一趟商场找车位？屈臣氏都想明白了，一边关掉市中心租金高昂的门店，一边把只接线上单的“幕后店”扩充了快三倍。这些藏在社区角落的小仓库，省了租金，配送还快，这笔账谁不会算。一个28岁的程序员在网上留言说，加班到八点，瘫在沙发上买齐东西，退换货还有人上门取，干嘛要花两小时去商场里挤。

可这只是第一层。更要命的是，这些商场变得越来越像，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一楼永远是化妆品和珠宝，灯打得惨白；二楼是女装，三楼是男装，牌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。顶楼一定是吃的和电影院，连餐厅都差不多，不是火锅就是烤肉。年轻人早就腻了。他们现在进商场，可能是为了一面好看的墙，拍张能发朋友圈的照片，或者找个咖啡馆坐一下午。你连个歇脚的椅子都舍不得放，还指望别人掏钱？

上海有家老百货，客流一年掉了20%。可另一边，主打“策展零售”的TX淮海，人流量反而涨了35%。那地方走廊里摆着雕塑，中庭每个月换新展览，年轻人就算不买东西，也乐意去逛逛，顺便打个卡。说白了，人家是来体验的，不是来“买货”的。中国连锁经营协会的数据说，商业场所的空置率已经到了9.1%，早就过了5%的盈亏线了。

更讽刺的是供给过剩。前些年，开发商疯了一样盖购物中心，觉得只要盖起来就不愁没人来。结果呢？成都一家奥特莱斯，开业才一年就倒了，周围三公里内，半年开了三家新的，一家比一家豪华，客流直接被吸干。最后几个月，商家挂着“全场三折”的牌子，也叫不来人。这就像一条街上开了十家味道差不多的面馆，最后都得饿死。

当然，也有活得好的。成都太古里，把商场修得像个古镇，青砖灰瓦，老建筑旁边就是潮牌店，成了网红地标。武汉青山印象城，搞了个上千平的儿童乐园，直接锁定了亲子家庭。杭州万象城，把餐饮业态的比例提到近三成，从十几块的小吃到上千的日料全都有，用吃饭的人流硬是把楼上的零售给盘活了。

你看，年轻人不是不逛街了。他们在太古里的青石板路上拍照，在青山印象城的游乐区陪孩子，在万象城的餐饮区排着队。他们只是在用脚投票，拒绝那些没有灵魂、千篇一律、只想着怎么掏空你钱包的钢筋水泥盒子。

所以，以后还会有商场吗？也许有，但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了。